第250章 悲伤的消息

俩人轻车熟路的到了许家,只见院门紧关着。

“咚…咚…咚…”

李安容不停的拍着院门,可是始终没有人来开门,正当他准备和李缓离开时,遇到了许家的邻居。

脸颊皴裂的妇人认得李安容,便瞥了眼许家的院门主动问:“你们是来找许子的吗?”

李安容抿起嘴角点了点头,然后向妇人打探许子的动向。

妇人见李安容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叹着气对他讲:“唉,应该是许槐没有对你们说,许子没有了。他前一阵从壕沟里往外捞麻的时候受了风寒,不仅起了高热还不停的咳咳咳,最后连从榻上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起初,许槐还做做样子来看他,每次都是空着手来,抱着东西走。等他家的东西被搬的差不多了,连来都不来了。还是他那婶母有些良心,瞒着许槐来看过他几次,不然,哪能知道他一人死在了家里。听我男人说,临死时连口水都没有喝上,嘴皮都干裂了。可怜见的,与其说是病死的,倒不如说是饿死的。”

“那…那他葬在了哪里?”李安容颤抖着声音问,他没想到许家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只剩下了许萱一个人。

李缓听到后不胜唏嘘,前不久才跟跟着宋云珠、许萱她们陪周郁来送聘礼,如今已物是人非。他叹着气走近院门,凑近门板上的破洞往里看,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叶子落了一地,只觉得满目凄凉。

妇人见状连叹了与三四口气回答:“他一个无儿无女无妻无双亲的人能被葬到哪里,听说是许槐用家里的破席一裹,给埋到乱葬岗去了。要是他阿姊在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和他阿翁、阿母埋到一起。他舅父还来跟许槐闹过呢,说是许槐害了许子的性命,那许槐能让他舅父乱说吗,便找了许家的几个本家打折了他舅父的一条胳膊,他舅父便再也没有来过了。”

“多谢婶母告知。”李安容叹着气说完,朝妇人拱了拱手。

妇人见李安容如此客气,在点着头笑了笑后离开了这里,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李缓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从安静的院子里收回目光,转过身后把手掌放在斑驳的门板上问:“安容,咱们回去吗?”

“兄长,回去吧,既然他不在了,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待了。”李安容仰起头望着蓝天白云回答,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有些冷。他虽然恼许萱,但也对许子的离世感到悲伤,觉得那么努力着想要活下去的一个人不应该落得个在病饿中死去的下场。

李缓见状,走过来拍了拍李安容的肩膀,俩人随后沉默着回到了五井里。

十月的北风吹的槐角不停摇晃,回到家的李安容犹豫片刻,还是对正在往堆着兔皮的木盆中倒水的宋云珠及抓着草木灰往里面撒的李安君讲:“嫂嫂、阿姊,我和李缓兄长去了杏花里,不过没有见到许子,他…他走了。”

“走了?他能去哪里?”没有反应过来的宋云珠高声问,不由得猜测许子是不是去小黄县找许萱去了。

李安容伸手握住朝自己砍来的木剑,捏着李无疾气嘟嘟的脸颊解释:“嫂嫂,我听他家的邻居说,他死了,是受了风寒,在病中饿死了。”

“死了?饿死了?”李安君瞪大眼睛问,觉得太不可思议。

李安容重重的点过头后,把妇人的话对满脸惊讶的俩人重复了一遍。

宋云珠蹲到木盆旁往水里压着兔皮讲:“这就是命啊,如果他当初跟他阿姊走了,也不至于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许槐是巴不得他出些意外,好名正言顺的继承他家所有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去照顾他。咱们要不要给许萱写封信,说下许子的死讯。”

听到这番话后,李安君和李安容看着彼此一同回应:

“嫂嫂,我觉得还是写封信给她说一下吧。”

“嫂嫂,我也是这么觉得,毕竟那是她的男弟,咱们应该让她知道。”

宋云珠见俩人都同意下来,便在洗干净手后让李安容去拿竹简、笔墨,然后亲自拿起毛笔在竹简上写到:汝男弟因受风寒,于月初病逝,破席裹身乱葬岗。

待竹简上的字迹干后,李安容和李安君一起把它送到宋河亭,交给王甲寄出。

俩人的想法和宋云珠一样,不只是单纯的想要给许萱报信,更多的是出于报复的心态。

既然许萱在他们心里扎了一刀,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想要用许子死亡的这把刀往许萱的心口上猛扎。

结果也如三人所愿,远在小黄县的许萱在接到回信时满心欢喜,以为是宋云珠、李安君她们原谅了自己,却在看了上面的内容后哭成了泪人。

捡起竹简的周郁在看了遍上面的内容后,心疼的搂住许萱柔声安慰:“萱萱,我带你去祭奠一下许子吧,咱们回去把他挖出来葬到你阿翁、阿母的坟旁。”

许萱摇着头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字,趴到周郁的肩膀上呜咽着说:“不…不用了,等…等咱们过去,那地已经是我叔父的了,他是不可能同意的。再说,咱们只有两个人,即使你的功夫再好,也不可能打的过整个许家宗族的,还是不要冒险了。我现在只剩下你了,不想你再出什么意外。”

“我可以请公子帮忙。”周郁拍着许萱的后背继续讲。

许萱吸了吸鼻子接连摇头回答:“还是不要麻烦赵公子他们了,这种跟整个宗族对抗的事情,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参与的。”

周郁见许萱如此体贴自己,不由得更加心疼她。

许萱伸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既是为许子的早逝而哭,也为和宋云珠的决裂而哭。

聪慧的她自然能从这十九个字看出宋云珠的意图,就是要让自己愧疚和自责。

俩人头顶上的榆树枝被吹的“吱吱”作响,天色也跟着暗了下来。

周郁怕有些水土不服的许萱会被狂风再次吹病,忙扶着她进了用土坯砖垒成的堂屋里。

心情复杂的许萱坐在用芦苇新做的席子上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许子一死,自己彻底没有了最后的退路,只能哄着周郁继续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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